是谁啊

一级战损爱好者

【楼诚】他的树

现代AU 纯属虚构 纯属虚构 纯属虚构

1
副热带高压的下沉气流为地中海南岸带来热带沙漠气候,明诚坐在戈壁城市炙热的黄昏里,表达对北部沿海地区留守战友的羡慕。
他横刀立马的坐在办公楼门口的楼梯上,旁边坐着他西装革履的大哥。
他掰手指头:“气候优越,发达都市,还有名胜。”
明楼拍他的手:“念叨什么。”
明诚说:“这里都没棵树。”
明楼反驳他:“谁说没有?”他余光看着身边的明诚,心道:树正在说话。
明诚耸了一下肩膀,脚下动了动,战术靴厚重的鞋底把地上的烟头捻得更碎了些。他要往自己作训服上衣的口袋里掏烟的时候,明楼又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去了。
“还抽,看看你那个嘴。”他手肘撑膝,往前探了探身子去端详明诚,“我办公室有橄榄油。”
明诚状似乖巧的点头,两个嘴角都抿得陷进脸颊里去,笑得很是克制。
明楼仍探着身子看他,又说:“怎么晒这么黑了。”他被将歇的日光照得眯起眼睛,使得惯常亲切的外表破开条缝隙,露出一些不可理喻的强势。
但明诚撇嘴反击:“您也不白,大哥。”
明楼“嘿”了一声,伸手点一点他:“这么久没见,一上来就要造反是不是?”
明诚就笑,他的嘴唇因为不适应过于干燥的气候而皲裂,几个小小的伤口使这个笑带了一点点血气,所以明楼皱上眉头。
不及他说些什么,明诚就自觉的抿住嘴巴。他伸手到明楼的面前去,几乎都碰到明楼垂下来的一点头发。但明楼躲也不躲,连眼睛都不眨,这使得明诚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,有些讪讪的收回手去。
明楼问他:“怎么?真要造反呀?”他笑,摘下眼镜,“我知道你要干什么。”
明楼眼镜覆盖下的皮肤肤色如常,和在家里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。但其他地方黝黑得多,就让眼周的白显得滑稽的不得了。
明诚笑得双手拍了一下大腿,又急忙去捂被笑容撕裂得疼痛的唇,只露出一双上弦月一样温柔朗然得和戈壁格格不入的眼睛。
他歪着头看明楼,手指在膝头犹豫了很久,还是抬起来碰了碰明楼脸颊上一块有些晒伤的皮肤。
明楼捉住明诚的手指,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去,又戴回眼镜去端详。
明诚从小手指细长,小时候学钢琴,在琴键上的时候最是灵巧。长大了之后更瘦削一些,手和人一样抽条,没二两肉,指骨也显得格外突出。
“你出来前回过家吗?”明楼说着话,握着他的手指,看手背上一些细细碎碎的小伤痕。
“没有。端午节的时候和大姐跟明台视频过,都挺好。”他的手在明楼手里挣动了一下,明楼就改去握住他的手腕,“大哥,你这里信号还蛮好的啊。”
明楼摇摇头:“总不能常视频,太奢侈。”
他要去翻明诚的手掌,被明诚一阵用力抽了出来:“干嘛呀,大哥。”
明楼眉毛一挑,神情颇为不讲道理:“怎么了?”
明诚扭过头去偷偷翻一个白眼。
明楼说:“手伸过来。”他语气里没有笑意了,听着很是严肃,眼镜片都跟着反光。
明诚换了一只手塞进他怀里:“给,该看这一只了。”
明楼定定看他:“那只手。”
明诚也定定看他,看了两秒钟服软,摊开手心给他看:“没什么事的,有两年疤就消下去了。”
明楼又捏上他的手腕,把他的腕表向下推了推,看那条纵贯手心的伤疤。疤痕从无名指指尖延伸到手腕处,行至指根有些蜿蜒,把掌纹割裂得十分破碎。有缝针的痕迹,一齐突兀的藏在白皙的掌心里。
明诚有些心虚的去看明楼,庆幸他的眼睛被镜片上的反光遮挡。明诚从明楼的眼镜上看到失水的大地上的湿漉漉的夕阳,那个深橘黄色的不成型的落日粘稠的粘在紫红色的云彩里。
他还有些奇怪戈壁的落日看起来竟是如此优柔寡断,去询问明楼:“大哥,这里的落日是这样的吗?我以为会是‘落日圆’。”
明楼于是也去看那个黏糊的太阳,手里仍然握着明诚的手腕,他们皮肤接触的地方甚至有些像夕阳一样滚烫的汗水,在指缝间湿润的打滑。
明楼说:“这里难得有这么多云。”
明诚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腕:“雨季嘛——哦,这里没有雨季。”
明楼的手松开,而明诚对于逃离行为的顺利有些诧异,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他的大哥,并试探的开口:“大哥?”
明楼面无波动,仍然带着一些在他乡和亲人共事的轻盈的喜悦,只说:“阿诚,你得照顾好自己。”
明诚霎时间鼻腔发酸,只好又别过头去看那个流连不肯下山去的夕阳,炽热的颜色照进他眼睛里,像在眼眶中盛了一些岩浆。他舔了舔嘴唇,又回头去,攥了攥拳头给他的大哥看:“没及筋骨,皮肉伤。”
明楼点了点头,什么都不说不问,只是腿更放松一些,黑色西裤挨着明诚的作训服,将他们的膝头踏踏实实的靠在一起。

2
明诚非常放松的叹气,仰面躺在楼梯平台的水泥地上,双臂交叠在脑袋后面。他穿一身沙漠迷彩的作训服,没有系武装带,仰面躺下的时候衣服在小腹舒展开,还有些刚刚被压迫的褶皱。
他的膝盖与明楼挨着,此刻更放肆些的往那边撞了撞。明楼扭身看他,仍如山似的坐着,白色衬衣因为姿势有些扭曲的被牵扯。
明诚努嘴,看明楼系得严丝合缝的袖口:“大哥,你不热的么?”
他作训服上衣的袖子卷起来到手肘下方,一层一层卷得非常齐整,露出麦色的肌理分明的小臂,左手腕戴一只黑色哑光的军表。
于是明楼也解开衣袖的扣子,向上推了推袖口。明诚晃着长腿看他的大哥撸袖子,看了一会便又叹气一声,“蹭”的坐起来。
“我来吧。”他说。
他侧着一点身子面向明楼,迟疑了半秒钟,在裤子上擦了擦手。明楼看他的动作,轻轻笑了一声。
明诚伸手去拉他大哥的胳膊:“笑什么,怕给你弄脏。”
明楼的胳膊搭在他的腿上,他将明楼先前卷上去的部分全都撸下来,舒展开,又说:“大哥,你胳膊还是很白的。”
明楼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你倒是烤的均匀。”他说着又去打量明诚,把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全用眼睛巡视一遍,“差点作料。”
明诚笑:“五花才好吃,我这样的,狗都不啃。”他一丝不苟的卷明楼的袖子,每一次折叠的间距都几乎一致,每一次都要捋得平整。
明楼任由他摆弄,看着他晒得通红的后脖颈:“你这里有点晒伤。”
明诚抬眼看他:“哪里——咦,太阳什么时候没了。”——明楼的眼镜片上只剩一些暗淡的云彩了。
他回头去看天空,刚才还依依不舍的落日已经消失,只剩些在地平线底下还发挥的余热。
明楼想了想,说:“晚上有星星。”
明诚转过头来说:“那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看了——那只胳膊。”他看明楼拧身别扭,干脆站起来绕到另一边去。
明楼看着那只卷好的袖子评价道:“不错。”
明诚又拉过明楼另一只手臂:“大哥,你这块表挺好看的。”
明楼说:“我办公室里有一块一模一样的,你拿走。”
明诚摇摇头:“今晚送走你们我们还得留下一段时间,大哥,你收着吧。”
明楼手臂一动,明诚便很快察觉,抬头看他:“怎么了?”
明楼难得坚持:“放你那儿。”
明诚笑,这一次露出他的几颗排列整齐的洁白牙齿:“大哥,等回家你再给我呗。”他快速的卷好明楼的衣袖,非常“大人”的拍了拍他大哥的手臂,“好了。”
明楼收回手臂去,点点头:“几点了?”
明诚挑眉:“您自己看表。”
明楼看表:“不早了。”
明诚也看了看他自己的表:“还有一会儿。大哥,你皮鞋有点儿脏。”
明楼借着余晖的一点亮度低头看,他黑色皮鞋上粘了灰,其实不止粘灰,还有些使用过度的旧。在这个地方,没人关注你的皮鞋是不是粘灰,也没人关注你的西装是不是挺括,但他看明诚:“怎么?”
明诚看看他的鞋子:“就脏着吧,我才不给你擦呢。”他在明楼嗔怪的巴掌到来前蹿开,看着明楼的手落了个空。
明楼抬头看他:“你小子!”
明诚站在灰蓝天空下,站在明楼的面前,是一棵不言不语的白杨树。他笑一笑叶子就动一动:“大哥,天都黑了。”他抬头看天空,“星星还没出来呢?”
他话音未落,背后厂院里的大灯猝然亮起来,把他的影子投在明楼的身上。他回头看背后的灯光,过于明亮的灯光给他镀了一圈银色的亮边儿,本来扎人似的毛寸让亮光柔和得毛茸起来。他回过头来看明楼,又看到自己的影子。他的影子过于修长,还没办法把明楼全都笼罩起来。于是他又笑道:“大哥,虽然你瘦了些,但还是……”
于是明楼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腿踹他扎根极稳的小腿。
明楼看笑得仰起脖颈的人,又问他:“几点了?”
明诚看表:“差不多了,准备准备吧。”他把手伸向明楼拉他站起来,脸上还带着些逆光的笑容。
明楼握住他的手,掌心贴着那条崎岖的伤痕,又用力的把那条伤痕连带着明诚的手都镶嵌到自己的手里和心里去。

3
他们面对面站着,巨大明亮的灯光照得明楼几乎睁不开眼睛,但他仍看着明诚,明诚便挪了步子给他挡光。
明楼向他的弟弟张开手臂,等待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。
他按着明诚晒伤的后脖颈,手下的肌肉柔韧有力量,怀里的骨骼纤细但是坚强。明诚将自己非常服帖的填满在他大哥的怀抱里,像溺于大海,后而从这个熨帖温暖的怀抱里蒸发出来的一点湿气,轻巧的挂上明诚的睫毛。
仍是明楼先,他按住明诚的肩膀把他从怀里推出来,结束他们这一次见面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抱。
天上的星星还没出来,但他掌心下握着两颗——明诚的陆军肩章。
明诚又笑开,看着明楼:“我去取装备了。”他双手握住明楼的手臂,“大哥,你去叫你们的人吧。”
明楼也笑,他的眼角荡开纹路,可他的眼睛永远年轻。他是大陆,是海洋,他不老,他不死。
他用他的宽容和力量拍了拍明诚的肩膀:“去吧,阿诚,一会见。”
于是明诚后退两步,转身跑进光里,就像跑进白昼。

4
天已经彻底黑下来,银河开始密密麻麻的铺洒,厂院里格外鼎沸。
明楼手下的中国工人全部集结在厂院里,他们排成一队,拉着自己的行李。他们的脸上有兴奋的笑容,为着即将回家的期待。
明楼拉了一个黑色行李箱,他穿上了西装外套,鲜少穿的上衣明显比那条饱经沧桑的裤子看着得体得多,也因此这一身定制西装看着有点不那么搭调。
他站在兴奋人群旁边,身后有他的两个副总工程师。他问其中一个:“开心吗?”
那个特别瘦削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:“应该挺开心的吧。”
另一个叹了一口气:“说实话,得到消息时,我真不想走。”他声音压的很低,“马上就要完工了。”
那个年轻的眼镜说:“真舍不得。”
明楼看着低落的两个年轻人,又看了看雀跃的人群。他点点头又摇摇头:“先回家吧。它会等我们回来。”

他们的项目已经进行了将近百分之九十,没准枪炮晚半个月响起来,他们即可顺利交工。但暗涛汹涌已久,每一天都是侥幸,何况枪炮子弹管你是哪国来,管你是不是援建?更不管你何时交工。
明楼听见工人们的低声欢呼:“回家啦,回国啦。回到祖国,再也不想离开了。”
他回头寻找他们投资了心血的成果,但办公楼张牙舞爪的阻挠他的视线;他又去寻找一直在他身边的一棵树,于是他看到明诚从光里走出来。
明诚穿上了战术背心,左手拎一把95步枪,右手拿着他的头盔。
他径直向明楼走过来,有明楼的视线在为他指路。他把头盔扣在脑袋上,压趴下他的毛寸。凯夫拉头盔的尼龙扣带垂在他脸颊边,随着他的步伐一跳一跳。
他行至明楼面前,一个磕脚站定,伸出手去:“明总工程师,我部奉命令护送该海外工程项目内全部中国人员到机场,以保证撤侨的顺利进行。”
明楼看着一棵树变成一柄剑,说:“谢谢明中校。你们辛苦了。”
明诚留意到明楼没有露出衬衣的袖口,又看明楼鼓鼓的袖子,心里了然的笑。

飞机滑行在跑道上,明楼总算能看到他未完工的项目,但他仍寻找他的树。
他的战士们站在跑道尽头为他们敬一个持枪礼,军人是刀剑刻在土地上,唯独他的那一棵树。
明诚是一把剑,但在看到明楼的时候变成一棵树。





早就想写这个设定,在看到王凯《我们战斗吧》里的造型以后被苏倒在地,以及受枪枪老师鼓(催)励(更),所以写了。
好久没写正儿八经的楼诚,很担心ooc,先来个短的试一试。

求评论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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